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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N-DEPTH REPORTING 26 27
深度报道
管孩子，但咱们家真没有。即使是在1970年代，在整个社会还 都没有绝对的好处，也没有绝对的坏处。
都更惯着男性的时候，您也从来没有不顾家，不管孩子。 你们让我自己决定，我选择了读高中，但心里挺不踏实的。
您的工作从来都是一流的。同时您会在冬天的早晨早早起 因为不踏实，我甚至有点怪你们，不肯替我抉择，不肯替我担风
来生炉子，把我的棉衣服都烤热了，再让我起床。你也会在星 险，不肯让我轻松。现在我知道当年你们这么做，内心一定也承
期天带我去新华书店买书，告诉我：诗必盛唐，文必秦汉。您 受了相当大的压力。你们让我抉择的时候，你们自己也同样做着
如此爱家爱我，您就是这样用爱塑造了我的自信心和安全感。 抉择，回想起来，这应该是我人生中为自己做的第一个决定！在
您知道吗？再说一件事吧，是你们俩共同完成的。那是整整30 这之后，无论是高中毕业，大学毕业的时候，还是研究生毕业、
年前，1989年。我14岁初中毕业，中考成绩还不错，可以读 博士生毕业的时候，乃至40多岁的今天，我都在为自己抉择。我
高中，也可以考中专。很多年轻人不知道当时的中专对县城里 决定自己上什么学、做什么工作，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的孩子有多大的吸引力，念了中专就会分配工作，捧上旱涝保
收的铁饭碗。而读高中呢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因为高考录取 我越来越不害怕，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享受自我主张、
率远比现在低，老师亲戚乃至邻居都劝我报中专。据他们讲， 自我负责。很多人都说我是有主见有胆量的人，但我知道是你
女孩子到了高中会变笨，与其冒险还不如稳稳当当找个工作。 们用理性和放手塑造了我，塑造了我的独立和自尊。你们知道
我记得报志愿那几天，气氛还是有点紧张的，我打量着你们的 吗？这些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因为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你们是
脸色，而你们说要跟我聊聊，聊什么？聊你们俩对高中和中专 一对如此平凡的夫妻，你们就让日子像流水一般流过，也像流
的认识，比方说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们告诉我，如果念一个中专 水一般自然而然。可是我知道你们是怎样塑造了今天的我。因
念师范的话，那我大概在17岁左右就会成为一个小学教师。人 为知道我就有点伤感，有点高兴。伤感在哪呢？伤感在于逝者
生之路就此固定下来。这好像是有点早吧。但是也不乏快乐， 如斯夫，没有人能打败时间。
因为有很大概率，我会分配到家门口的城西小学教书。那样到
吃饭的时候，你们远远地喊一声，我就可以跑回来，一家人一 那高兴在哪呢？高兴在于我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你们的影
辈子都在一起，相互照顾，平平安安也挺好。 子，只要我还年轻，你们就不曾老去。其实我也不年轻了。红
楼梦里头40岁的王夫人和薛姨妈相见不是就说成是姐妹们暮年
那如果上高中，按照当时的录取率，我会有一半的可能 相见，但是我们中国人讲究亲在不言老，在你们眼里我永远都
考不上大学。但是也有好处，好处在于这多出三年来的基础教 是孩子。没错，我就是孩子。带着你们的基因，更带着你们的
育，至少会让我多一些思考和选择的余地。我可以到更成熟的 精神，这是我的荣耀，也是我的福气。2019年，我祝你们健康
时候，再决定自己到底要在哪里过什么样的生活。哪一种选择 快乐，也祝自己福泽绵长。
蒙曼
郭保平 老郭同志：
今年是我北漂回家、自己创业的第三年
自称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个来自浙江丽
水的27岁、180斤的最普通最普通的胖子。这封 了。趁着过年和你汇报汇报。
家书写给刚刚离开老家、重新踏上征途、前往北上 三年前刚回来时，别说你心里没底，
广打拼的老郭，也就是他的爸爸。他说三年前他做
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决定，从北京回到了浙江老家。 连我也没底。不是有句话说么，离开北上广
他要在信中和老郭唠唠这三年的心态变化。 的就两种人，一种是“衣锦还乡”，回家买
楼买车；另一种呢，叫“狼狈逃离”，北漂
漂不下去，只好回家。三年前，我两种都不
是。纯粹是你儿子觉得在北京该学的都学会
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天天加班，半夜两三点
回到家，手机也不敢静音，因为老板随时会
电话找你；周末也没得休息，客户一句话，
